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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中國荷澤網(wǎng) 來源: 中國荷澤網(wǎng) 發(fā)表時間:2024-01-02
繼監(jiān)制今年暑期檔火爆出圈的《消失的她》后,陳思誠在今年年底又拿出一部電影《三大隊》,影片正在熱映中,收獲不俗口碑,陳思誠再次展示了他作為監(jiān)制的眼光和把控能力。
談及《三大隊》,陳思誠表示,整部電影都是他的某種情感投射,“非要總結(jié)一句臺詞的話,就是最后程兵在抓住嫌犯后說的那句話:‘臺平市公安局刑警三支隊程兵、廖健、馬振坤、徐一舟、張青良,任務(wù)完成?!@句臺詞可能最能代表我的情感吧。程兵從‘我執(zhí)’到‘我值’,12年長路到終點,我相信人生沒有白走的路?!?/p>
“唯真不破,以情動人”是拍《三大隊》的“八字方針”
在給《三大隊》每個演員的劇本上,都寫著陳思誠對這部電影的要求——“唯真不破,以情動人”。陳思誠表示,作為監(jiān)制,他的工作之一就是要給作品定性,“從文本開始,決定哪一種藝術(shù)形式更適合展現(xiàn)這個文本的內(nèi)涵和真正的精神?!?/p>
剛看了兩頁紙的劇本大綱,陳思誠就被擊中了,“可能是我的年齡和閱歷到了這個階段,看了很多個人在大時代洪流面前的弱小無助,在命運讓你做出改變的時候,不得不進行選擇的故事,我心底一直很喜歡這個話題。我很少看了兩頁紙的劇本大綱就會感動,但是,這部電影讓我流淚了,我就說一定要做。”
《三大隊》打動陳思誠的,是主人公樸素的情感,是他們面臨重大人生變故的時候,個人所做的選擇。所以,從一開始,陳思誠就為影片拍攝確定了“唯真不破,以情動人”的寫實方向?!拔ㄕ娌黄撇恢皇菍ρ輪T的要求,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要做到這四個字,影片有十多年的時間跨度,燈光、道具、服化等所有部分,都要做到這四個字。技術(shù)上,我之所以選擇1.85:1的畫幅,就是因為它更接近我們小時候看電視的畫幅,更懷舊更復(fù)古,不是現(xiàn)在寬銀幕的2.35:1畫幅。此外,妝造盡量不要,除非是讓演員變老。否則的話,盡量都要全素顏的表演。演員的表演一定要生活化的,不是那種戲劇性的,刻意的煽情,我覺得只有這種很樸素、娓娓道來的表達,才能跟這個劇本、跟這個故事結(jié)合在一起,才能讓觀眾真正感受到我們想要表達的東西。”
陳思誠之前監(jiān)制的《唐人街探案》《誤殺》系列走的都是懸疑路線,但這次拍《三大隊》,陳思誠反復(fù)強調(diào)“不是懸疑”,“《三大隊》講的是曾經(jīng)的警察追兇的故事,故事內(nèi)核是關(guān)于人生的選擇,所以,《三大隊》不是一個強懸疑的類型片,不是之前我和團隊所探索的類型片創(chuàng)作,但這對于我們團隊來說,是一次很新的嘗試?!?/p>
正是有程兵這種人,社會才能前行
程兵堅持12年的追兇,這樣的精神因為難得而為人欽佩和感動,陳思誠表示,他和主創(chuàng)團隊都堅信這種精神應(yīng)該保有,“所謂的‘三杯吐然諾,五岳倒為輕,眼花耳熱后,意氣素霓生’,特別傳統(tǒng)的中國古典古代俠義精神?!?/p>
在陳思誠看來,讓程兵堅持追兇的原因,不僅是他背負了三大隊的隊員入獄的事情,也有方方面面的促成因素,“他的臺詞說,那個小女孩14歲,一直在司法鑒定中心里面凍著呢,什么時候才能入土為安?犯罪嫌疑犯沒有被抓住,死者就無法被安葬。還有程兵的師父老張,在這個事情里不明不白地死掉,包括受害女孩的家庭因此事家破人亡,女孩的父親卻還在程兵出獄時給他送了一袋茶葉蛋感謝。所以,程兵背后背負著特別多人,他們都因這件事情而改變,所以我認為程兵堅持追兇的力量是來自于各個方面,最后集結(jié)在他個人身上。”
此外,陳思誠認為還有一個重要原因,就是程兵骨子里是個警察,“就像那句臺詞說的,他外表是一個囚徒,內(nèi)心還是一個警察。警察最重要的是魂,他是有警察魂的人,他認為這個案子一定得沉冤得雪,一定得追到真正的兇犯才行?!?/p>
陳思誠坦承,如果換位思考,自己不一定能堅持到程兵的程度,“但是,我認可他、相信他,正因為有程兵這樣的人,在各行各業(yè)里堅持著,人類社會才能前行。堅持是一種品格,不是說我堅持了16年才叫堅持,我可能在某個崗位上堅持16天也是堅持。只不過堅持的方向、職業(yè)、時間長短不同。很多籍籍無名的人,在自己的行業(yè)里堅持著,奉獻著他們的光和熱,這個社會才有今天。”
程兵的堅持動人,其他人的放棄同樣動人
“三大隊”的幾個隊員出獄后,程兵說要去找嫌犯王二勇,隊員馬振坤、小徐、蔡彬和廖健四人義無反顧地跟隨同行,而隨著時間的流逝,追兇希望渺茫,四人因為各種原因慢慢退出,只剩下程兵這一位“孤勇者”。
談及四人的退出,陳思誠表示,他們的放棄,自己同樣特別感動,“我完全能夠共情,那些緣由完全能夠說服我。我覺得一個人堅持的方向特別重要,你堅持的是什么也特別重要。就像魏晨演的小徐,他和程兵說對不起,自己半途而廢了,程兵說了一句,你離開這個姑娘,這才叫半途而廢,多好的一句臺詞啊。年輕人,你還有更好的未來和生活,這是你的新希望,你為什么還要堅持和我追兇呢?程兵堅持有他的堅持,他也理解小徐的放棄。我認為這種放棄同樣打動人?!?/p>
四人的離開都有各自的無奈和茫然,陳思誠表示,人生就是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怨憎會、愛別離、求不得,“我們有一些是天然帶來的東西,是沒有辦法隔絕的,比如說親情。電影里子賢塑造的廖健,就是因為親情,因為孩子,不得不回去。王驍扮演的老馬,因為家庭因為愛情要回去。魏晨扮演的小徐承載的是希望,對未來美好的希望和憧憬。炳琨演的蔡彬則是因為身體原因。其實人生有一些東西是無法拒絕的,或者說我們在選擇過程中,可能要犧牲掉自我的一些東西。”
對于隊友的放棄,程兵理解并支持,對此,陳思誠說:“因為我認為寬厚很重要,尊重也很重要,明白和體恤對方的選擇尤為重要,何況在這個電影里,他們的選擇都是必然的?!?/p>
沒有刻意煽情,三大隊像是“鋼七連”
三大隊的隊員出獄以后首次重逢,在馬振坤路邊攤喝酒的那一場戲,是影片一大淚點,陳思誠說,當時演員是真的喝酒了,他們相信了角色,演員進入到了規(guī)定情景中,“這些優(yōu)秀演員以真摯的情感碰撞出了那場戲,我認為這是一個高于戲劇真實的真實,非常打動我?!?/p>
談及為什么選擇讓大家一起合唱《少年壯志不言愁》這首歌,陳思誠表示,首先,這首歌是他們小時候看的《便衣警察》的主題歌,他個人非常喜歡,尤其打動他的歌詞是“為了母親的微笑,為了大地的豐收,崢嶸歲月,何懼風流……”另一個原因是這首歌曲在警察心目中的力量,“如果說用一首歌表現(xiàn)警察的警魂,我認為可能很少有歌曲能出其右,比它更具代表性。我們有一次聊天的時候,編劇張冀跟張譯都講到了他們身邊的警察朋友,不管是正在當警察的,還是已經(jīng)離開這個隊伍的,喝完酒以后都會唱這首歌?!?/p>
三大隊的兄弟情令人熱血沸騰又為之心酸唏噓,陳思誠表示,其實他們沒有刻意去講兄弟情,他認為在這方面,《三大隊》的氣質(zhì)接近《士兵突擊》,“《士兵突擊》其實也沒有講兄弟情,不是刻意講情感,只是因為一些事,這些人在一起,之間產(chǎn)生了情感關(guān)聯(lián),《三大隊》有點像我們當年《士兵突擊》的鋼七連。在一個團隊里邊,一定有這個團隊應(yīng)盡的職責,有他們需要完成的任務(wù)。沒那么煽情,真的就是事上見,這是很關(guān)鍵的。當你看到哥兒四個走到馬振坤的夜宵攤子的時候,大家時隔幾年再次見面,沒別的,一個擁抱就夠了。這是我們需要在這個電影里把握的,不是刻意去宣揚他們之間的情感,但是你又能看得到這份濃厚的情感。”
送茶葉蛋的情節(jié),是最后加進劇本的
除了夜市重聚令人淚目外,陳思誠說自己流淚較多的戲份還有受害人的父親送茶葉蛋,以及每個人離別的戲份,“馬振坤那段獨白,包括他離開時,他以為隊友們在火車站叫他,一回頭,發(fā)現(xiàn)空空的站臺那一場戲。最后程兵抓到兇手后向警察敬禮,還有墓地那一場戲,大家愿意跟著他走時每個人的臺詞。我都覺得很感動。這次,我們集結(jié)了一些優(yōu)秀演員,每個演員演得都那么對?!?/p>
影片中,陳創(chuàng)飾演受害女孩的父親,程兵出獄之后,他給程兵送上了一大包茶葉蛋。陳思誠透露,這個情節(jié)是他最后加進去的,“我在開機之前,最后整個潤色了一下劇本。這個情節(jié)是我加進去的。首先,那時候已經(jīng)基本確認陳創(chuàng)來演這個角色了,陳創(chuàng)是我特別喜歡的一位演員,我之前沒見過他,但是我看過他演的一些戲,是我一直想合作的演員。當時,我覺得細節(jié)里面缺少一點點力量,我就給他一個支點。這個父親,女兒沒了,老婆因受不了打擊也死了,他常年幾乎沒有什么特別正經(jīng)的工作,每周都會到派出所問一次抓沒抓到人,他的生活是很拮據(jù)的。如果他想送一個人東西表達感謝,我覺得他應(yīng)該送吃的,端出來看著挺大一份,但其實不值幾個錢,力量感又很厚重,所以,我選擇了茶葉蛋這個道具。他雖然沒錢,但是送給程警官的是一份厚重的心意。真正寶貴的東西是你在一無所有的時候,你能奉獻給別人什么。這是我覺得陳創(chuàng)老師演得非常好的一場戲,也是我每一次看,幾乎都會淚目的一場。”
張子賢扮演的廖健是在過年看煙花的狀態(tài)下,與兄弟們告別的,歡慶的氛圍卻是悲苦的離別,為什么以這個方式結(jié)束他的追兇之路呢?陳思誠表示,每逢佳節(jié)倍思親,人在那個時候是最孤獨最想家的,“所以那個時候廖健是最想兒子的,我覺得一定要有一個特別的時機,讓他與兄弟告別,所以要有這樣一場戲。要有每年春晚那首《難忘今宵》響起來,配合著放煙花的背景。煙花那么美,大家都其樂融融,他們的孤獨、他們的挫敗,他們對遠方親人的思念才會更加凸顯。還有李谷一老師唱的那句‘共祝愿祖國好,祖國好’,所以,我們有很多東西都是在這場戲里面集中體現(xiàn)?!?/p>
廖健那時以吶喊的方式來宣泄,陳思誠認為他不是釋懷,不是覺得事情結(jié)束了,“我認為他是覺得自己分身乏術(shù)了,他恨自己無能,因為他不能陪在兄弟這邊了,他需要去兒子那邊了。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這樣,他眼含熱淚看那幫兄弟,程兵對他點了下頭,那意思就是別說了,都懂。”
好演員應(yīng)該像水一樣,張譯就是這樣
很多人都認為張譯和程兵的契合度很高,特別適合扮演這個人物,陳思誠表示,張譯身上的執(zhí)拗和程兵很接近,“就是他骨子里的內(nèi)在力量,跟程兵很接近。其實,這么多年走過來,我們彼此見證著對方的成長,張譯讓人最感慨,或者說最欽佩的,是他演了這么多戲,依舊沒有對這個行業(yè)有任何的疲倦感。相反,他每演一個角色或者進組,他都很新鮮,非常熱忱,對表演充滿興趣。”
程兵追兇多年,干過很多職業(yè),加上風餐露宿,因此,張譯在片中有個造型是滿頭白發(fā),非常落魄,拍攝這段戲時張譯走在街上,好多人都沒認出來。陳思誠認為好演員應(yīng)該像水一樣,張譯就是這樣,“我們給他妝造完以后,他就是一個普通人。我們有一次偷拍,絕對沒有人認出來張譯,包括張譯戴小紅帽、扛東西、掃地那些戲,都沒有人認出來,真是好演員?!?/p>
落魄的程兵在破裂的鏡子面前,看到折射了很多個自己的鏡頭也是被觀眾所稱贊一個情節(jié),對于這個情節(jié)的設(shè)計,陳思誠表示,程兵在追兇多年的過程中,幾乎忘了審視自己了,“在那個時候,他重新在鏡子里審視了一下自己,他慘笑,因為鏡子裂成了不同的碎片,會有扭曲,他看到不同的碎片中的自己,也象征著他生命中所謂的一種破碎。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老態(tài),他先笑了,然后,他走到了一個公園里,看到平常人的幸福,看到蹣跚學步的孩子、跳廣場舞的大媽、打乒乓球的老頭老太太,那是他們生活的常態(tài),那一瞬間,程兵發(fā)現(xiàn)他與這種幸福隔離了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回不到那種日常生活里,所以,他哭了,他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否還有意義。他對自己這十多年的堅持,對破碎的自己,有一種無力感。”
好演員永遠會給人驚喜,在陳思誠看來,這是一個優(yōu)秀演員最有價值的部分。張譯雖然是老戲骨,但依舊能給別人帶來驚喜,陳思誠以影片開場的一個細節(jié)舉例,“發(fā)現(xiàn)14歲女孩被殺,三大隊出警去現(xiàn)場,張譯給那個女孩的裙子往下拉了一下,遮一下腿,那就是他設(shè)計的。那個女孩腿露得有點多,拉裙子是張譯下意識的一個行為,正好被我們攝影機捕捉到了,而且變成一個我認為非常能體現(xiàn)程兵個人細節(jié)的動作,他的創(chuàng)造力都是體現(xiàn)在這些細節(jié)上。大東西不說了,這是特別有生命力的一種處理。”
20多年后再合作,像隔著時空在對話
從《士兵突擊》里的戰(zhàn)友,到《北京愛情故事》里的大學同學,陳思誠、張譯和李晨跨越20年的友情,在《三大隊》中再次集結(jié)。
2004年的電視劇《民工》中,陳思誠和張譯初次合作,陳思誠回憶說當時他和張譯一個房間,“那真的叫相知于微末時。他在演《民工》之前基本上沒演過影視劇,他那時候是戰(zhàn)友話劇團的話劇演員?!眱赡旰?,陳思誠、張譯和李晨、王寶強等出演了《士兵突擊》,成就了一部經(jīng)典作品,也成就了幾人20多年的友情。
20多年過去,陳思誠說每人都發(fā)生了巨大改變,“你擁有一些東西,也一定會失去一些東西。總的來說大家都在變好,不管是譯子還是我自己、李晨,大家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做。我們個人對生命的體驗和認識都更加成熟,我們都更穩(wěn)重更豐厚了。但我覺得最好的一點是,大家有一些特別正的東西沒變,如果變了,我就拍不出《三大隊》這樣的電影,如果變了,張譯演不出程兵這樣的角色。”
提及這次合作,陳思誠說他臨開機前調(diào)整的最后那稿劇本寫完是凌晨三點多,“我給兩個人發(fā)了消息,先是發(fā)給張譯,說劇本改完了,我認為特好,我想請李晨來演楊劍濤。我馬上又給李晨發(fā)了個消息,說新電影快拍了,有個角色想讓你來幫個忙。我們?nèi)齻€從《士兵突擊》到《北京愛情故事》,到《三大隊》的又一次重逢,我總覺得電影跟生活有的時候特別微妙。調(diào)整完劇本,我希望李晨能來演這個角色。李晨也欣然應(yīng)允,就變成了《北京愛情故事》之后我們?nèi)齻€人的又一次合作。”
《三大隊》的導演戴墨是《北京愛情故事》的執(zhí)行導演,當時也演了一個角色,這次他將《三大隊》中二大隊跟三大隊第一次見面的餐館定名為“老地方”。陳思誠笑說:“他自作主張,把吃飯那小餐廳,變成了‘老地方’,‘老地方’其實是《北京愛情故事》里那個餐廳的名字,像隔著時空在對話一樣。”
很多人提及陳思誠、張譯、李晨和戴墨導演等人在劇組的默契,陳思誠笑說,之所以叫默契,就是無需過多的語言,就都明白彼此的心意,“比如說拍大排檔那場戲,本來沒有李晨的戲,但他也特意過來了,那天人最齊?!?/p>
同程兵在電影里說的那句“任務(wù)完成”一樣,陳思誠在《三大隊》的任務(wù)也已經(jīng)完成,投入到新作品創(chuàng)作中的他,希望在未來繼續(xù)給觀眾帶來慰藉、溫暖和勇敢。
(文/蕭游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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